九十八文
武林高手

[] 疯癫与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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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整理电脑,找到这篇被毙掉的学年论文,把它发出来,聊表心意,算对得起它。

疯癫与文明


内容摘要:由米歇尔·福柯的名作《疯癫与文明》开始,讨论处于不同社会、不同价值体系的人们对于疯癫一词的价值定位,并由此联想到关于印度人的生存哲学及其异样的民主所导致的公共精神的丧失。再者以宗教、信仰、民族、地域等等为切入点还原到民主一词展开阐述。并最终返回原点,叙述疯癫与文明,提出全文最后的观点:所谓文明,不过是以一种相对差异化的契机建立并存在于不同疯癫之上的有形思想。
关键词:疯癫
民主
文明


正文:
帕斯卡说过:“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作家日记》中写到:“人们不能用禁闭自己的邻人来确认自己神志健全。”
——摘自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


这本是一篇博士论文,却成为了他跃上学术舞台的名作。一本叙述理性时代疯癫史的巨作。福柯鲜明地指出: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产物。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癫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癫的历史。然而,在这里,阅读过这篇名作后的我,却要讨论现今、现存的疯癫。
现今社会中的人们或是政府对于疯癫是宽容的,优待的,同情的。在精神病院中受到治疗和休养被认为是对精神病人亦即疯癫者最好的对待。然而,也不乏丧心病狂污蔑疯癫的事实。人们在心理学和精神病学逐日进步的现今,却愈加扭曲疯癫的本质,以致反对自身、相悖者便是疯癫。诚然,真实的疯癫是的确存在的,自身茫然痛苦同时又欲伤害他人者可以归类于疯癫,这与罪犯是不同的。但,我所说的是将某些悖于自身价值体系的行为或是观点也疯癫化的人们,而这一点又尤其体现在了地域上、宗教上、文化上。
在现今的中国社会,仍有大部分人认为同性恋是奇怪的、疯癫的,甚至是肮脏的。因为在传统的价值体系中,一夫一妻、阴阳调和而生生不息。(虽然在非民主时代是一夫多妻制。)二者同性乃是相斥的,不应该在一起。其实,在现实中问起那些厌恶或是反对同性恋的人为何要持有这种观点的时候,往往令人费解——恶心。在对这种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我对此只有一种解释:因为与自身的性取向相悖,所以要反对。
此事不止于中国。曾经看过一本韩国作家的书《穷人的幸福》,并且是本韩国国内的畅销书。作者决意去印度灵修,该书写的便是作者在印度的那段时间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在书中,作者反复提到印度人的一个逻辑思维:“你的东西是你的吗?不是你的,那只是你暂时保管的,将来要往何去,有命定来确认。”为何呢?作者在印度时,屡次被印度人堂而皇之地打开背包掠夺,他惊呼:“那是我的东西!”于是无论男女老少,印度人通通回答他这句话,一副我拿你东西理所当然的样子。作者感到不可理解,我也认为印度人不可理喻,实乃疯癫之状。这便是典型的,由于与自身价值体系相悖而将他人疯癫化的例子。然而,最后作者释然了,他明白了印度人的生存哲学,并且为之而感动,称赞印度人的纯真和悟性。但,如作者这样的并不多。
日前,《南方周末》上,同样有一篇关于印度的文章——《印度随想(二)》。文中叙述了印度的民主制度对印度的现实社会的影响。作者认为:“一方面,我欣赏工厂改造中的民主过程,希望中国的城市改造中也能多听听不同的声音;另一方面,我也深感印度的民主参与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就是社会和经济事务的泛政治化及由此而导致的公共精神的丧失。”诚然,文中作者叙述的观点及事实是正确的,至少我支持作者的论点。但不免回到印度的生存哲学上来考量一番。正是由于印度人骨子里的那份思想,才有可能演变成“社会和经济事务的泛政治化”,这是有因果联系的。所以,大约是不需要为印度的民主制度担忧的,以印度人的那份生存哲学,终会有解决方法。这,大概是一定的。
那么,谈到民主又如何呢?我想说的是与疯癫一样。现今世界的民主让人意识到或许疯癫者会更加清醒些。所谓民主,是一种意识,是一种生存状态,是一国的社会现状。应该是一个中性的客观的名词,但在不同的国家、宗教间,民主却被异化了。并且,由于各自的民主的差异性,使其都认为要推崇自己的民主,于是,硝烟四起。
与自身的民主(实际上是价值体系)相悖的,便是不民主的,这是大多数欧美国家普遍存在的思想。然而如美国这般企望以美利坚式民主覆盖全世界者并不多。纵使其民主多么优异,本质却仍是一个有领导、有剥削的社会,不是吗?正如张伯伦在签完《慕尼黑协定》之后回到英国的第一句话便是:“英国人民,我把和平给带回来了!”美国历任总统都以把民主带给全世界人民为己任。但结果却是侵略、掠夺、沉陷。经历一战、二战甜头而崛起的美国巨头们,大概充分体会到战争的益处,于是便有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两伊战争、攻打阿富汗、攻打南联盟、攻打伊拉克,乃至近日风声四起的欲要攻打伊朗。除去了政治、经济利益,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在美国人的逻辑中,这些地方的社会是不同于西方世界的,是不同于美国的,是不民主的。然而这不是关键,重点在于他们企望把不一样统统改成一样的。而这,却正是致命的,愚蠢的。
以宗教而言,则是最明显的,我称之为“民主侵略”。阿拉伯世界与西方世界的敌视与对抗,是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对抗,是上帝与真主的对抗。在基督教徒眼中,伊斯兰教是异教,是激进的。而在伊斯兰教徒眼中,亦然。到这里,仍旧是和平的,然而那种想把不一样统统变为一样的妄想却制造出流血与死亡。所以,才说这是致命的和愚蠢的。是一种民主对另一种民主的侵略。更可怕的是,这种民主侵略竟然能够促使一个曾经饱受种族灭绝和战乱的民族去侵犯另一个民族。这才是可悲,才是疯癫啊!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着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思想,也有着不去干涉他人的思想。不止于此,佛教中也有“众生平等”的思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各个宗教下的人们是否误会了宗教本身的存在意义呢?!倘若真正地去信仰某个宗教的人,就应该明白你所信仰的神明是仁慈的,对于所有人,无论是否信仰他的人都是仁慈的。那么遵从他的旨意,就更不应该去干涉他人的信仰,而应和睦相处。然而,现今人们都以异教徒来蔑称与自己信仰不同的他人,这实际是出自于私心,一种虚荣的私心,难道不是吗?以为自己所有的,自己所认为的便是优秀的,他人的与自己不相容的便是错误的,并且以此为幌子强迫他人与自身归于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疯癫者!所以,我们姑且只能抛开民主一词的客观性,只能承认它的相对性。我们只能够承认存在着不同的民主,而事实仅是如此。但我们能做的又只是如此,若是再加深或是进一步去使不同的民主同化,这便是“民主侵略。”
至此,该说说前面未曾谈到却又十分重要的——文明。叙述众多的疯癫只是为了去证明文明。福柯本人在1961年为《疯癫与文明》一书做的内容提要中说:“在蛮荒状态不可能发现疯癫。疯癫只能存在于社会之中。它不会存在于分离出它的感受形式主体之外,既排斥它又俘获它的反感形式之外。”疯癫与文明是并存的,没有疯癫就没有文明。
然而,在我看来,却是文明是建立在疯癫之上的。人类众多形式的疯癫在相互碰撞、对抗,经历时间冲洗之后,而出现文明这一异化物。何为文明?以现今人类社会之观点看来,似乎是这样:我的便是文明,因为与我不一样便是疯癫的,亦相对而言我的就是文明。但事实,大家都是疯癫,自身并不能除外,这种文明不过是每个自身相对他人而呼喊出的一个代号,是掩饰、伪装的外壳而已。另一方面,随着时代发展,似乎又验证出另一条模式:强者即是文明,而文明要消灭疯癫,所以强者去侵略弱者。但这似乎更加证明了疯癫的存在。
不止于此,文明不止是建立而更是存在与疯癫之上。何所谓存在?意即疯癫是文明的基础。简单点就是文明在表现中会浮现出疯癫的影子,并且是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正如你若是要上2层就必须得经过1层,否则你如何上去,这包括了一种逻辑思维在里面。以现今而言,便是那些所谓的文明者在表现起文明,欲征服其有疯癫的同时,所体现的自身便是疯癫,这毫无疑问。
福柯这样说到:“一种文化用划定边界来谴责处于边界之外的某种东西。”也算是我所认定的“民主侵略”吧。其本质是同样的。
所以,我认为:所谓文明,不过是以一种相对差异化的契机建立并存在于不同疯癫之上的有形思想。
以这样看来,与现今隔离在精神病院中的疯癫者相比,究竟是我们还是他们比较清醒?
#1楼
发帖时间:2008-05-26 11:02:21   |   回复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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